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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华军事五千年|无敌鸳鸯阵——戚继光台州战倭寇

元末明初的时候,我国东邻日本正处在南北朝分裂时期,封建诸侯割据,互相攻伐。在战争中失败了的封建地主,就组织武士、海匪、无业浪人与不法商人勾结成大规模武装集团,乘船到中国沿海地区进行武装走私和抢掠骚扰,杀人越货,历史上把这种海盗叫作“倭寇”。明世宗的时候,对外贸易相当发达,沿海一带海商大贾、浙闽大姓为牟取暴利,不顾朝廷的海禁命令,和“番舶夷商”相互贩卖货物,形成海上武装走私集团,有的甚至亡命海外,勾结日本倭寇,在沿海一带劫掠。而明世宗昏庸腐朽,权相严嵩奸贪狠毒,庇护、纵容通倭官吏,打击、陷害抗倭将领。海防松弛,倭寇到处抢掠财物,杀害百姓,闹得沿海不得安宁,祸害越来越严重。

公元1553年,汉奸汪直、徐海勾结下,倭寇集结了几百艘海船,在浙江、江苏沿海登陆,分成许多小股。沿海的官吏和兵士不敢抵抗,见了倭寇就逃。倭寇侵略越来越严重。清剿倭寇,廓清海疆,保护东南沿海的经济发展和人民的生命安全,成为明代中期头等政治大事。

内阁首辅、权臣严嵩的同党赵文华想出一个主意,要解决倭寇侵犯,只有向东海祷告,求海神爷保佑。明世宗居然信了赵文华的鬼话,叫他到浙江去祷告海神。

不过,明世宗也觉得光靠祷告不行,派南京兵部尚书张经廷总督调山东水陆兵6000赴扬州。后来派了个熟悉沿海防务的老将俞大猷,去指挥军队抵抗。张经指挥部队与倭寇战于王江泾,歼敌2000余人。可是,浙江总督张经遭赵文华陷害被杀,俞大猷也被牵连坐了牢。朝廷把驻防山东的将领戚继光调到浙江,才扭转了这个局面。

戚继光,山东蓬莱人,生于山东济宁县南的鲁桥镇,祖辈都是明代将领。戚继光从小喜欢做军事游戏,17岁时世袭了登州指挥佥事,开始了他的军事生涯。

公元1548年,明王朝为抵御蒙古甙鞑靼部南袭,把蓟州列为边镇,由山东、河南抽调官兵戍防。那时的蓟州,是指山海关到居庸关一线。戚继光每年春季,都要率本部人马到这一带驻防。连续5年,戚继光每年奔走于登州和蓟州之间。随后,戚继光被提升为主管山东防倭军务的都指挥佥事,防线包括从江苏、山东交界处一直到山东半岛的北端。公元1555年秋天,戚继光来到浙江,任浙江都司金书。第二年,又晋升为参将,镇守宁波、绍兴、台州三府,不久又改守台州、金华、严州三府。

戚继光精通兵法,他认为打仗要取得胜利,一定要军队精良,纪律性强,宁可要几千精兵,也不要几万乌合之众。他刚到浙江的时候,先检阅军队,发现那些军队军容虽说整齐,但根本不能打仗,便以当地农民和矿工为主,训练出一支能打仗的部队。

戚继光向新战士解释,建立这支队伍,是为了保卫家乡的安全。他说:“兵是用来杀贼的,贼是要杀老百姓的,百姓们当然希望你们勇敢杀贼。如果你们既能杀贼又守军法,不扰害百姓,百姓怎能不奉承你们呢?”

戚继光懂得兵士不经过严格训练,是不能上阵的。经过几个月的严密组织和艰苦训练,他建立起一支以义乌农民和矿夫为主的4000新军,亲自教兵士使用各种长短武器。他根据南方沼泽地区的地理特点,创造了“鸳鸯阵”的战术。一个鸳鸯阵由几个人组成,最前面的是队长,队长身后有两行士兵,每行5人,最后一个是伙夫。队长身后每个士兵都拿藤牌,遮挡箭支、刀砍,掩护其他战友。他们俩后边是“狼筅”兵器,狼筅是戚继光发明的新兵器,实际是在大毛竹上插上尖刀,由于把儿长可以横扫挥舞,威力巨大。再后面,分别是每行各两个长枪兵和一个短刀兵,协助作战。这样一个小队,可以独立作战,又可以几百个小鸳鸯阵组成一个大阵,还可以变换阵法为“二方阵”“三方阵”,真不愧是秘密武器。

经过戚继光的严格训练,这支新军的战斗力特别强,英勇善战,屡立战功,扬名四海。

戚继光还非常重视武器装备的改进。他认为,御敌必须器械精良,改善军队装备,以增强战斗能力。他除了改进长短相结合的冷兵器外,把重点放在火器上。他根据东南沿海地形特点和倭寇的作战方式,组织人员创制了虎蹲炮、“三飞箭”、连子铳、喷筒和火桶等各种新型武器,取得了克敌制胜的主动权。

公元1561年(嘉靖四十年)4月22日,倭寇得知戚继光率主力赶赴宁海,台州空虚,遂分兵三路分别进攻台州桃渚、新河、沂头。

进入台州地区的倭寇,大肆抢掠新河城外各地。城内精壮士兵大多出征,留守者人心惶惶。这时,戚继光夫人挺身而出,发动妇女守城,迫使倭寇不敢贸然逼近。这时的台州城,守军不多,城墙不固,处境非常危急。

在宁海的戚继光听说后,急令胡守仁、楼楠二部驰援新河。倭寇也很快逼近新河城下。这时,援军赶到,双方展开激战。入夜,戚军打败倭寇,残倭从铁岭方向逃走。戚家军乘胜追击,将残倭打得落花流水,保住了新河。

戚继光击败宁海倭寇后,听说进犯桃渚之敌焚舟南窜,改攻精进寺。他听到这个消息,十分激动,认为敌人是想乘虚侵犯台州城,终于有机会和倭寇决战了。他立即下令水师出巡海上,自己率主力赶到台州。只见他翻身上马,手持令旗坚定地向前一挥,说道:“全军启程,向台州急行前军,违令者斩。”

军令如山,这支部队昼夜行进,于4月27日中午先敌到达府城外。倭寇已走到距离府城2里路的花街,围城的倭寇头目还洋洋得意地认为,这次避开了戚继光,台州唾手可得呢!

到了中午,一支几千人的阵列整齐的队伍在战鼓声中抵进花街。突然,一杆绣着斗大“戚”字的大旗,在队伍中醒目地树起,随即一个声音响彻全军:“布好鸳鸯阵,向敌人进攻”。倭寇们被从天而降的戚家军吓呆了,等他们稍清醒时,鸳鸯阵已经攻到了大营。由于敌军的惊慌,也由于平时戚家军训练有素,倭寇被包围在大阵中,插翅难飞。

戚家军先是用火器进攻敌阵,接着以大队人马进击。戚继光亲临火线激励士卒,当场宣布:“如能杀倭寇头目的,给予重赏”。

“咚咚”的战鼓声更使戚家军力量倍增。每一个鸳鸯阵进退自如,队长在前指挥开路,藤牌兵掩护全队,狼筅兵横冲直撞,锐不可当;长枪兵与短马兵配合默契,直打得倭寇“哇哇”怪叫,四处逃窜。

倭寇诡计多端,将抢劫来的金银故意散落地上,想引戚军前去拣拾,然后杀个回马枪。戚家军纪律严明,任何人都不抢掠银两,使倭寇枉费了心机。

倭寇在战败后,突然改变阵容,以左哨敌戚家军右哨,以右哨敌戚家军左哨。戚家军当即识破了倭寇的诡计,也旗鼓突变,伏兵配合正兵一齐杀出,敌军措手不及,大败。同时,戚家军兵行迅速,出击时火兵刚开始做饭,全胜收兵之后,饭才刚刚做熟。

五月初一,泊于健跳海面的倭寇,进至台州府城东北的大田镇,妄图劫掠府城。戚继光率剩下1500余人在大田岭设伏,与倭寇对峙。

倭寇听说戚家军早有准备,便沿间道逃至大田镇,20里的长蛇队,冒雨由山路成单行向仙居前进,准备进攻处州(今浙江丽水)。大田至仙居必经上峰山,山南是一狭长谷地,便于伏击敌人。戚继光预料倭寇一定会取道上峰岭,便派一支部队在上峰上设伏,然后派一支小部队尾随倭寇。为避免暴露目标,戚继光令士兵每人手拿一束松枝,遮蔽身体。

倭寇头目首先登上上峰岭,见四面尽是苍松,不见有兵,便下令过岭。等到倭寇队伍过去一半,炮声一响,戚家军放下松枝,列一头两翼一尾阵,奋勇进击,拼命冲杀,铳声、喊杀声震撼山谷。倭寇措手不及,恐慌万状,死伤不计其数。

有一部分倭寇见势不妙,逃上一座小山顽抗。敌人掌握了制高点,戚继光认为如果拼命攻,也能消灭敌人,但损失要大些。于是,他把一面白旗竖在山下,命令部下向山上的敌人喊话,说明凡是被胁从的中国百姓,只要空手投奔旗下,即可免杀,全部放回家乡。话音一落,投奔到白旗下的就达数百人。剩下的倭寇见势不妙,又逃往上界岭。戚家军一鼓作气,冲了上去,倭寇抵挡不住,狼狈逃命,摔死摔伤大半。剩下的少数倭寇逃到山下白水洋朱家大院,被戚军和百姓们围起来全消灭了。

这次战斗,戚家军以少胜多,共斩杀300余人,夺回被掳民众1000余。戚家军凯旋台州府城。

随后,戚家军又取得了藤岭战斗的胜利,消灭了窜犯宁海以北团前、团后占据长沙的倭寇。从此以后,倭寇在哪里骚扰,戚家军就打到哪里。交锋了九次,戚家军次次都取得胜利。最后,倭寇在陆地上待不住了,被迫逃到海船上,戚继光又下令用大炮轰击。倭寇的船起了火,大批倭兵被烧死或掉海里淹死,留在岸上的也只得乖乖投降。

台州战役之后,戚继光以军功晋升为都指挥使。倭寇见到浙江防守严密,不敢再犯。